顾延霍的房间的确有些简单的过分,没有什么装饰,都是常用的一些东西,大概是因为男人不总住这边吧。小姑娘坐在桌案前,桌案上除了文房四宝可以算是空空如也,和顾予衡简直就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    桌案的身后是整整一面墙的兵书,有的是顾予笙见过的,有的则是顾予笙也没见过的,大概可能是哪里重金求来的孤本吧。

    小姑娘对兵书没什么兴趣,她感兴趣的只有顾延霍,所以也想知道他以往在火药司的时候都在做什么。顾予笙翻了几本兵书,偶尔也会翻到顾延霍留下的注解,依旧是那个见了就别想忘了的狗爬字迹。小姑娘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,字虽然烂,但是却能感受到这人的用心。

    如今见了还真是有些想念了,上次见到这手烂字还是她逼顾延霍写家书的时候。男人估计原本也不是想要敷衍她,只是不擅长写些肉麻的东西,但是她却坏心眼的恨不得他能多写几句。

    家书。

    顾予笙和顾延霍本就是聚少离多,男人一言不合就去打仗了,难得有那么一段在皇城的日子,还因为顾予笙和容昭的事情闹了变扭,之后小姑娘又跑去药王谷躲着去了。再回来,二人虽然差不多都表明了心意,却又不得不再次分居两地,顾延霍保家卫国,她便在他身后,让他没有后顾之忧。

    家书是两个人之间唯一的联系,但是如今却也断了。

    顾予笙很想他,分别的越久,便越发的想他。

    我的将军,你何时才能回来。

    程韵很是贴心,知道小姑娘风尘仆仆赶了好几天的路,一定觉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。便派人给顾予笙送了热水和新衣裳。顾予笙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以后,便将刚刚还甚是想念的男人抛到了脑后,窝在床上睡了沉沉的一觉。

    等程韵来叫顾予笙用饭的时候,天色已经暗了下去,程韵的臂弯里搭着要拿给小姑娘的斗篷:“五姑娘披上些吧,外面凉。”

    顾予笙迷迷糊糊很是乖巧的接过斗篷,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以后问道:“阿韵,我好像睡了很久。”

    程韵笑道:“无妨,赶了许多天路了,趁此机会多休息一下也好,将军那边就算赶过去也没什么太多作用,差了这么多天,不差这一两天的。”

    程韵几乎要在心里骂顾延霍几句,顺便再狠狠心疼一下顾予笙。

    顾予笙点点头,没再反驳。

    敲门声响起,虽然只有一声,但还是被顾予笙捕捉到了:“阿韵,敲门声,是司里的兄弟们找你么?”

    程韵有些尴尬,解释道,“不是找我的。姑娘,一会儿司里设了个酒席,几大堂主会聚在一起,姑娘可以过去和堂主们说一下接下来的打算和计划。但是…在那之前,司里的几个弟兄想要见见姑娘…他们没什么恶意的,只是你将太后和长公主落下位,给不少兄弟都出了一口气,所以他们便想见见您,姑娘若是不想见,我就去轰走他们。”

    程韵觉得自己说了好长的一段话,却还是掩不住尴尬。

    顾予笙似乎善解人意的看出程韵的为难,便点点头:“见就见吧,我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,想见还要举行仪式的。走吧。”

    于是顾予笙率先推开了门,在看到一个院落的兄弟们对她投来热切的目光的时候,顾予笙的笑容还是僵在了嘴角,甚至几次都想收回脚步,将门关上。

    “这是几个?”顾予笙质问道。

    程韵低着头,附在顾予笙耳边轻声回答道:“这并不是全部的兄弟,火药司可能比姑娘想象中的要大,如果全过来,这院子怕是盛不开,所以是几个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我像猴。”

    程韵一本正经:“姑娘不如把我觉得三个字去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