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场死寂。

    文斐然直接是看得瞠目结舌,目瞪口呆。江暮寒平日里是他们当中话最少,最难表态之人,说话也常常留有余地。

    然而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江暮寒如此的笃定、不留余地的,将一件事情甚至是一个人逼向了死路。

    他忽然间就明白了,江暮寒不是不爱说话,也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般寡淡无所谓。

    相反,她的沉默寡言,是因为事事熟知于心,又半点都不在意,所以她能够寡淡,疏离,甚至是半点都不在意。

    而到了她想要的场合,她该说话时,她必定不会给对方半点的退路和一丝一毫的机会,用最为云淡风轻的语气,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摁得死死的!

    这样的人……

    他不知道方淮安如今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,反正,一定不会太好受就是了。

    “好!”安静了许久,连带着那群老臣都不敢随意开口说话的时候,皇帝忽然带头拍起了手。“江暮寒啊江暮寒,世人都说你宁静致远,看来他们是看错了,你这哪里像是宁静致远?分明是假安静真致命啊!”

    还不致命吗?

    都已经将方淮安问的哑口无言了。

    方淮安几次想开口,却找不到思路破解江暮寒突然扣下来的高帽子,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击江暮寒,因为她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问题,都说到了至关重要的点上。

    踩在了他的命脉上跟他博弈,他用什么来博?

    皇帝却是无比的满意,多少年了,他再也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人才!

    其实从一开始,他就知道江暮寒不是搅浑水的人,更不像如今朝堂上的众人一般,拿捏着分寸,想象着后路。

    江暮寒的人,就跟她的棋一样,看似无害,实则暗藏杀机。

    小瞧她,或者因为她的性格而觉得她无害的人,那就大错特错了!

    今日殿试,在临近午时之时,便已经结束。

    正午时分,平日里险少让人靠近的皇宫门口,如今已经零零散散地停了几辆马车了。

    因为在皇宫门口也不敢随便造次,皆是离得远远的,往那边不断地眺望着。

    “怎么还不出来啊?”郁晟风打开车窗看了一眼,皱眉道:“往常的殿试也是这么长的时间吗?”

    “皆是依据皇上来,若皇上想要多问几句,便会留的晚一些。”陶思辰倒是较为淡定,不过他隐藏在了袖子底下的手,已经被汗浸湿了。

    “总之再晚,也不过是十个人,稍等片刻应该就会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话音刚落,就看见一直都紧闭着的宫门,突然打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