闫瑾心想,这可真离谱!
自己不过是把他一年前的话,原封不动地搬出来,怎么就成了说气话了?
难不成,这是现实版的“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”?
而且,这不是肖逸第一次当他是在说“气话”了。
怎么?在他眼里,自己始终是那个任他拿捏的毛孩子,只会幼稚地靠说阴阳怪气的气话来表达愤怒么?
这回,闫瑾是真的有点生气了,张嘴就想怼回去,车却停了下来,司机敲敲隔板窗,表示到地方了。
闫瑾向来公私分得很清,更何况,冷静下来想,于公于私,这件事,都不值得他再耗费任何精力。
于是,收回了跟肖逸对峙的目光,刚要伸手去提急救箱,肖逸却先一步拎在了手上,另一只手,则又提起了担架。
“走吧。”
“……”
肖逸这动作,熟练又自然,是他们没名没分的一年里,他习惯的大包大揽。
以前,闫瑾会把它当作肖逸爱的证明,是这段含糊感情里的一点点糖,总适时出现在他困惑的时候,安抚那些隐秘的不安与纠结……
而现在,闫瑾只觉得碍眼。
从外婆去世后,他独立生活了近十年,什么事自己做不了,用得着被人当生活不能自理来照顾?
可气归气,当下不是扯是非的时候,闫瑾直接无视肖逸的殷勤,自己跳下车,循着地址,敲开了那户人家的门。
“你们怎么才来?!!!”
门一开,迎接他们的,是个带着哭腔的尖锐叫声。
果真如侯勇所言,病患家属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边缘,就算从接到电话到上门,也就十来分钟的事,开门的女人还是急得跳了脚。
闫瑾却很镇定,没被女人激烈的情绪影响,直接问,“病人呢?”
“在,在卧室……”
女人这才让开门,门后辉煌的装潢和陈设显露出来。
“你们说让灌清水,可还没来得及灌,她人就……就没意识了,咋都灌不进去,拖了这么久,也不知道还……还……”
女人一边带路,一边继续哭着埋怨,闫瑾却没理会,直接进了卧室,看见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躺在床上,平静地像只是睡着了,不过,脸色已如灰白的稿纸。
闫瑾上前摸了摸脉搏,又翻看了下眼皮,人还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