浣浣都不知她是如何回到了清风院的,她轻叩了房门,声音还因为牙齿打着轻颤而有几分抖动,“姑娘,奴婢进来了。”

    屋中没有点灯,只有一道模糊身影缩在软榻上,浣浣有些迟疑,该不会真的如同将军所说,她家姑娘方才被撞伤了,她忙去点灯。

    身后却传来上官玥轻轻幽幽的声音,“浣浣,不要点灯。”

    上官玥闷闷不乐的抱着软枕缩在软榻一角,她将头埋在软枕上,软软呼呼的触感好像能缓解她的心虚。不知过了多久,她终于觉得自己好像缓了过来,方才允许旁人点了灯。

    浣浣还记着严玦的吩咐,要检查她家姑娘脸上有没有伤口。她凑近仔细瞧过,她家姑娘这会儿除了小脸不知是因何缘故脸蛋红红的以外,哪有受伤的样子?

    她长舒了一口气,放下心来,只是心中疑惑愈重。

    夜深人静时,主仆二人都洗漱完毕躺在床榻上,婆子婢女都退下以后,浣浣这才问她,“姑娘,你方才为何一句话都不同将军说?”

    “将军还以为你受伤了,特意叮嘱奴婢回来要好好瞧瞧姑娘有没有受伤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瞧着,将军只怕觉着姑娘是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浣浣现在想起方才的场景,还心有余悸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拽着被角,抿住嘴,一双眼睛紧紧闭着,明明已经熄灯漆黑一片,她却害怕浣浣从她眼中看见她的满满心虚。

    她许久都没有回答,浣浣试探着问:“姑娘,你睡着了吗?”

    过了片刻,浣浣也不出声沉沉睡去,越发静谧的夜晚,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,跳动声也越发响亮。

    该怎么办,三哥哥好像误会了。

    可她现在哪里敢在三哥哥面前说话,一说话就会忍不住心虚讲出真话。

    此刻,她便又心虚又愧疚,难以入眠。

    正院里,主屋灯火通明,屏风隔开的浴室里,水汽缭绕,滚烫的汤药浴池之中坐着一人,安静的闭着双眼,背靠浴池而坐。

    蓝凨动作轻柔的将银针扎入他的发间,一边仔细分辨着他的情绪,一边语气缓和问他,“这几日你觉着如何?”

    “可有不舒服的地方?”

    严玦闭着眼睛,仿佛就能这样就能遮掩住自己的情绪,他开了口,“没有。”语气淡然寻常,同他正常时的每一刻都一样。

    蓝凨眉头微微一皱,严玦在撒谎。

    隐瞒着秘密的日子并不好过。

    花厅里就要摆膳,月华公主安排好了今日府中事宜,正准备让人传膳,可怎么也不见两个小的到她跟前来。

    自来没有长辈等着晚辈来用膳的道理,她也不生气,叫了柳言来,“叫人去瞧瞧,他们二人今日怎么还不来?可是昨夜雪大伤了身。”